microRNA(miRNA)是真核生物中廣泛存在的一種由 non-coding 區域轉錄的小片段 RNA,長度僅有 19~25 個核苷酸。根據 miRBase 數據庫,在所有物種發現的 miRNAs,至今已超過 2 萬個。miRNA 透過與標的 mRNA 的特異性結合,經由 post-transcriptional 基因沉默的途徑,抑制蛋白質生合成。推測脊椎動物的基因組中有超過1,000 個不同的 miRNAs,且有將近 1/3 的基因表現受到 miRNA的調控。
和 mRNAs 一樣,在不同的組織或發育時期,miRNAs 的表現量也會不同。這些 miRNAs 在細胞生長與凋亡、細胞周期調控、細胞的分化以及個體的發育等過程中扮演重要角色。
在癌癥、心血管疾病、糖尿病、神經系統疾病、發炎反應以及自體免疫疾病可觀察到 miRNA 表達譜的改變。差異表達的 miRNA 也可能有助于區分疾病狀態。miR2Disease 數據庫以人工的方式整理了目前已知與人類疾病相關的 miRNA 表達異常(Jiang Q et al., 2009)。分析腫瘤與正常組織,或是不同腫瘤型態之間 表現的差異,可以找到與癌癥高度相關的 miRNAs。
miRNA 做為疾病檢測生物標記
miRNAs 也存在于人類和其他動物的血清和血漿中,其種類和數量可隨著生理狀況或疾病而不同。生化分析顯示,miRNA 可以抵抗血漿和血清中存在的核糖核酸酶、極端的 pH 值和溫度、長期的儲存以及反復的結凍解凍循環(Mitchell PS et al.,2008)。利用循環血液中 miRNA 進行疾病診斷或預測疾病發生的非侵入式檢測方式,成為近年來生物醫學家的研究重點。最先將 miRNA 做為血液中生物標記的是關于 B 細胞淋巴癌(B-cell lymphoma)的研究,在卵巢癌與肺癌病人的周邊血液中也發現高量的癌癥相關 miRNAs。許多的研究報告都已說明 miRNA 作為腫瘤等疾病診斷與預測的生物標記之潛力。
在2009年,Ji等人發現,血漿生物標記還可以檢測心臟的損傷。許多報告指出血漿中 miRNAs與心肌梗塞和心臟衰竭相關。雖然大多數關于疾病的血漿 miRN A檢測研究使用 real-time PCR,Tijsen 等人用微數組方法篩選健康對照者與患有心臟衰竭的患者血漿中的miRNA表達差異(Tijsen AJ et al., 2010)。他們的研究結果證明了以微數組平臺檢測血漿中miRNA的變化,做為心臟疾病的生物標記的可行性。
miRNA 做為感染早期診斷的指標
細菌的感染可能會引發嚴重的并發癥,如敗血癥(Sepsis)與敗血性休克(Septic shock)。高雄長庚醫院楊家森醫師等人(Hsieh CH et al., 2012)檢測血液中miRNA的變化,研究在臨床上早期診斷細菌感染的可行性。將來自大腸桿菌血清型 026:B6(Escherichia coli serotype 026:B6)、克雷伯氏肺炎桿菌(Klebsiella pneumoniae)、綠膿桿菌(Pseudomonas aeruginosa )、沙門氏菌(Salmonella enterica serotype Enteritidis)以及粘質沙雷氏菌(Serratia marcescens)等革蘭氏陰性菌的lipopolysaccharide(LPS)以腹腔注射的方式注射 4~6 周齡的小鼠,于 2~72 小時后犧牲小鼠,取得全血與肺臟、腦、肝臟、脾臟。萃取的 RNA 以華聯小鼠&大鼠 miRNA 芯片(Mouse&Rat miRNA OneArray®)分析 miRNA 的表現,與對照組(只注射PBS)相比有明顯的不同(圖1)。注射100-μg LPS 6小時后,在肺組織與全血均有15 種上調表現差異超過 2倍的 miRNAs。在大腦中則沒有表現向上調控的 miRNA 。下調表現差異超過 2 倍的 miRNAs 數目較多,在肺、肝、脾和血液樣本中分別有23, 10, 8, and 51種。大部分在血液中觀察到的向下調控 miRNAs 并沒有在其他組織中發現相似的情形。
以 real-time RT-PCR 驗證血液中差異表現超過 4 倍的 8 種 miRNAs(let-7d, miR-15b, miR-16, miR-25, miR-92a, miR-103, miR-107, and miR-451),在注射100 and 1000-μg大腸桿菌 LPS 6 小時后,miRNAs表現量增加 5~12 倍(圖2A)。分析不同時間點的 miRNAs 變化,在注射后 2小時,miRNAs 表現量就有明顯的增加,并且維持到至少 6 個小時;24 小時只剩 miR-25 和 miR-92a 有顯著的差異表現,72 小時則與對照組無異(圖2B)。
miRNAs 是免疫反應的重要調控因子,LPS誘導的 Toll-like receptor 4 (TLR4) 訊息傳導(signal transduction)會活化與 nuclear factor-kappa B (NF-κB) and activator protein 1 (AP-1) 相關的 pathways,生成許多與發炎反應有關的 cytokines, chemokines, or leukocyte adhesion molecules。為了了解 TLR4 receptor 在調控miRNAs 表現中所扮演的角色,在 TLR4 receptor knockout小鼠體內注射100-μg LPS后6小時,let-7d, miR-25, miR-92a, miR-103 and miR-107的表現量明顯比正常C567BL / 6小鼠低(圖3)。
楊醫師等人在另一個研究中,分析小鼠在遭受革蘭氏陽性菌感染后,血液中miRNA表達譜的變化(Hsieh CH et al., 2013)。枯草桿菌(Bacillus_subtilis)、糞鏈球菌(Streptococcus faecalis)、金黃色葡萄球菌(Staphylococcus aureus)等革蘭氏陽性菌的 lipoteichoic acid (LTA),以及不同革蘭氏陰性菌的 lipopolysaccharide (LPS),腹腔注射6小時后,以華聯小鼠&大鼠 miRNA 芯片(Mouse&Rat miRNA OneArray®)分析小鼠全血 miRNA 的表現,叢聚分析結果如圖4所示。注射枯草桿菌的LTA后,miRNA 的表現明顯與糞鏈球菌/金黃色葡萄球菌的LTA 不同,但是 miR-451, miR-668, miR-1902, and miR-1904 這 4 種 miRNAs 的上調表現差異均超過 2 倍。
以 real-time RT-PCR 驗證芯片的實驗結果,注射 10-μg LTA 6 小時后,只有 miR-1902 表現量有顯著的增加,將劑量提高至1000-μg,4 種miRNAs 的表現則增為 3~6 倍(圖5A)。分析不同時間點的 miRNAs 變化,在注射 100-μg LTA 后 6 小時,miR-451, miR-1902, and miR-19042表現量有明顯的增加,但是在注射 24 小時后,只剩 miR-451 有顯著的差異表現;2 小時與 72 小時則與對照組無異(圖5B)。
血清中 miRNA 的變化與全血中的實驗結果相似,除了在注射 10-μg LTA 6 小時后,miR-1904表現量也有顯著的增加(圖6A);此外,注射100 μg LTA 后 2 小時就可以觀察到 miR-1902 and miR-1904 表現量的增加,注射 24 小時后,只剩 miR-1902 有顯著的差異表現(圖6B)。白血球中的 miRNA 表現則沒有任何改變(圖7A)。
TLR2 receptor knockout 小鼠在接受 LTA 注射后,miR-451, miR-668, miR-1902, and miR-1904 的表現則增為 6~10 倍(圖7B),甚至比正常 C567BL / 6 小鼠還高(圖7B)。
小結
由上述兩篇研究報告的結果,證明了小鼠遭受革蘭氏陽性菌或陰性菌感染后,血液中miRNAs的表現有明顯的差異,或許可做為細菌感染的早期診斷生物標記。
miRNAs 的發現使我們對于基因表現的調控系統有了新的思維,并幫助我們找到許多疾病的病因。一個 miRNA 分子可以同時調控數十個以上的基因表現,找尋到數個 miRNA 分子的表現變化,就可以為研究帶來許多新的視野與方向。利用miRNA microarray 分析 miRNA 表達譜,可快速篩選出許多具有表現差異的 miRNAs ,是研究miRNA 在疾病中所扮演的角色的第一步。再針對個別 miRNA 的深入研究,將有助于了解致病機制,開發新的臨床診斷工具甚至是新的治療方法。
參考文獻
(1) Hsieh CH et al. Whole blood-derived microRNA signatures in mice exposed to lipopolysaccharides. J Biomed Sci. (2012) 19(1): 69
(2) Hsieh CH et al. Circulating microRNA signatures in mice exposed to lipoteichoic acid. J Biomed Sci. (2012) 20(2)
(3) Jiang Q et al. miR2Disease: a manually curated database for microRNA deregulation in human disease. Nucleic Acids Research(2009) Jan; 37 (Database issue): D98–104.
(4) Tijsen AJ et al. MiR423-5p as a circulating biomarker for heart failure. Circ Res. (2010) Apr; 106(6): 1035-1039.